【强欣剂】野心
*狂飙
*高启强×安欣
私设有／ooc有／5k+／俗套爱情故事／偏正剧
配合bgm食用更佳——《野心》薛之谦
本来想白天发 后来想想他俩就适合凌晨
那就这样吧
01
欢迎你误入这片狼籍的森林，
规则是为了片净土去拼命。
安欣初入警察局的时候，是2000年，他成为刑警的第一年，也是认识高启强的第一年。
彼时的安欣还是那个出门会对着镜子照半天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，把警服穿的板正干净的小警察。他心怀一腔热血和满心希望在京海警局扎根，在心里决定为了正义拼命，做一个好警察。
2000年的高启强，只是个小鱼贩，是被打被骂任人欺辱，连鱼摊也被别人收走，为了养活弟弟妹妹唯唯诺诺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卖鱼佬。
是安欣好心拉了他一把。他救了高启强，也是安欣，彻底激发了高启强的野心。
从一碗饺子开始，从那个笑容开始，从一碗猪脚面开始，在高启强利用安欣的善心为自己牟利时，他已经走上了不归路。
这是他们孽缘的开始。
用纯白的纱 遮住扭捏的野心，
看 过了河 有美丽的繁星。
安欣曾劝告高启强收手，高启强只是笑笑，告诉他没办法，他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了。他的牵挂太多太多，他也有野心，他回不了头。
2000年，高启强蹲在满是垃圾的墙角，身上是他以为这辈子都洗不掉的鱼腥味。是安欣拉了他一把，那是除了家人，唯一不嫌弃他的人。
2006年的高启强，昂贵的西装昂贵的配饰，周身只有淡淡的古龙水香气，京海市没有人敢瞧不起他。但安欣，却连和他握手都不愿意。
“在京海，高家看上的东西，早完都得是高家的。”这句话是小盛说的，他呵斥弟弟过于狂妄，却并没有否认，因为这也是他的野心。他曾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，就会得到想要的一切，现在看来，并不是如此。
02
已交出我勇敢的皮肉作指引，
求浑浊的泉水再赐我次生命。
高启强彻底成为黑老大后，安欣无数次与他周旋，每每陷入危险，他的想法都是“还没有抓住高启强，不能就这么死了。”就连他亲眼目睹李响死的时候，明明精神已经崩溃了，但他的脑海里还是只有一句话——“活下去”。
提审高启强的时候，他说“我没有配合吗？安警官？”他又说“我接下来的话只对安警官一个人说”。明明他早就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卖鱼佬，语气也变得狂妄和挑衅。
但安欣仿佛又回到那年，和高启强面对面坐在餐馆，高启强给他讲那个关于猪脚面的故事。那时候的高启强自卑懦弱。连说一句“安警官多吃点”都会害怕自己唐突。还有他记得高启强说过，“我一定好好配合安警官工作。”“安警官说的我都照做。”
都他妈的放屁。安欣想，或许高启强从来没有过真心呢？
我们还算干净，
至少都挥霍过良心。
高启强有良心吗？这是安欣某次发呆想出的问题。
或许没有吧。2000年的高启强就已经表露出野心，但还算干净。他只是为了赚钱养弟弟妹妹。那是高启强的借口吗？安欣不知道，但他知道高启强是真的爱他的家人。
等到高启强挥霍掉他仅有的那一点良心，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为了权利。为了他自己。高启强前半生为了弟弟妹妹而活，那后半生，谁规定他不能为自己活一回呢。
算了吧。安欣也不能说自己就是完全干净，他对高启强，只有恨吗？他比谁都清楚。既然这火坑是他自己跳的，就算他爬不出来，他也要和高启强一同烧死在这。
那就都无所谓了。纠缠下去吧，挣扎吧，我们背着各自的伤疤，在地狱共舞。
03
我望着你 不肯后退的眼睛，
也不确定 自己代表了光明。
又一年秋。
距离李响和高启盛走已经四年了，高启强洗清了自己的嫌疑，又一次安全的从警局走了出去。自安欣被调去当交警后，他们也基本没有联系了。只是安欣还会听说建工集团更名为强盛集团，听说高启强成为了政协委员，听着他同为交警的同事感慨这人的手段。
而安欣呢，只是笑笑不说话。
高启强托人约他的时候他很意外，但还是去了，地点定在那家猪脚面。
高启强曾经和他说过猪脚面的故事，他告诉安欣他看见猪脚面就犯恶心。而现在，安欣也变得看见猪脚面就恶心了。他恶心高启强，也恶心自己。
高启强点了两碗面，他没动筷子，安欣也没动。安欣承认他不相信高启强，于是盯着他，想从他那对狭长的眼睛里看出什么，高启强笑的和善，眼神却充满戏谑。
“怎么了安欣？难道你不喜欢？是我考虑不周，那我们换吧？”
换，换个头啊，两碗一模一样的猪脚面有什么可换的。看来高启强也知道自己不值得信任啊。
“不用。”安欣嘴角抽了抽，随后便动了筷子。这么多年了，高启强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，仿佛改邪归正了一般，他们似乎也不像从前那样针锋相对。或许高启强真的只是想和他吃顿饭，尽管心里不舒服，但安欣想，他或许也该试着放下了？
神志陷入混沌前一秒，安欣还这么想着。最后他努力睁开眼睛，看到的是高启强用筷子搅动面条，露出的笑容和四年前如出一辙。
真特么的，又中计了。
相信他还不如相信鬼。
在黑暗里 我们不需要怜悯，
在正义里 有回答不了的问题。
安欣醒来的时候感觉被什么丝绸质地的东西绑住了眼睛，上面还有很淡的古龙水和肥皂的味道，应该是清洗过，他直觉是丝巾。他的双手双腿没有隔着任何衣物直接被麻绳捆住，轻轻一动就会磨红皮肤，眼前是一片漆黑。
视觉被剥夺，其他的感觉会更灵敏。安欣感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，尽管是被绑着，但如果他自己不乱动，就和睡觉时的感受没什么差别，甚至比他自己家还舒服。
安欣不需要过多思考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，毕竟他也不止一次在这里过夜，甚至被铐在这里几天几夜。
“高启强……王八蛋。”安欣怕疼，稍微挣扎了几下脚踝就磨的通红，手腕也破皮生疼，他知道自己做的是无用功，没几下便停了下来。
“怎么又骂我……”高启强有点委屈的声音突然在安欣的耳边响起。“你是鬼啊你！？”安欣被吓了一跳，下意识的喊了出来。
不对，说他是鬼都侮辱鬼了。
这句话之后高启强说什么安欣都不回应了，只是沉默着，不知在听还是发呆。
“安警官……”高启强又开始说话了，安欣实在听烦了，就说“虽然我现在不是刑警了，但你现在的行为依然是袭警。”“这不能算，我只是想你了。安警官难道不想我吗？”
安欣冷笑一声，默默的偏过了头。他眼睛被蒙着，当然不知道高启强拄着胳膊歪着头在看他，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，安欣居然说话了。
“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。高启强，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。”安欣语气冷冰冰的，但话语中透露出满满的无能为力。
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，高启强居然动手解开了安欣手上的麻绳，安欣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惕他是不是有什么动作，而后他手腕破皮的地方就被含住了。
“你？！”安欣颤栗着说不出话，这……是他们曾经做过的事，但也早就被他埋藏在记忆深处了。为什么。高启强你到底为什么。
“安欣……”高启强一只手把安欣的手腕摁在枕头上，嘴唇蜻蜓点水一般在安欣额头上点了一下，另一只手抚上安欣瘦削的面颊。随后他扯掉丝巾，去吻那湿漉漉的眼睛和泛红的眼眶，动作轻柔迟缓，仿佛在描摹一件完美的艺术品。又像极了温存的爱人。
高启强盯着安欣的，安欣也盯着高启强，谁都没有别开眼。
“安欣，你现在要走吗？”
留下来。
“你恨我？”
恨。会恨一辈子。
“安警官喜欢吗”
别问了。别问了……我不知道。
04
都想用迫切的心换片龙鳞，
越众矢之的越容易一举成名。
2000年的大年夜，高启强对安欣说出的那声“新年快乐”，或出于感激，或出于难过，但好歹是真心。可他们之间，只有那短暂的同路，而后便渐行渐远。
高启强是聪明人，又有野心，他合该懂的怎么利用身边的的一切。安欣去鱼摊帮他的时候，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。后来他成了生意人，更加不择手段，于是一步错步步错，经营到了如今这般田地。
其实如果高启强不曾遇见安欣，他也许会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，也许还是那个被人欺负的小鱼贩，为了弟弟妹妹像一条野狗一样活着。如果没有安欣，高启强走不到这一步。
安欣的善心，不是主导而是推手，把高启强推入深渊。而高启强，偏要在坠入地狱时拉住安欣的手，共沉沦。
已看得见归途为何还要前进，
再 切掉一点良心换一点野心。
李响死后，安欣终于成为了一座孤岛。没有人陪在他身边，更没有人能救他出来。就像没有人理解他一定要抓住高启强一样。他于时代的浪潮中随波逐流，理想被轻易撕碎。
说来好笑，最理解安欣的居然是高启强，他是撕裂这一片海域也要强闯进这座岛的恶霸，也是安欣活下去的理由。阴差阳错，他们互为彼此的唯一。
高启强闯进的不仅仅是孤岛。是安欣破碎的心。而这颗心是被高启强亲手捏碎的。
安欣总是想起李响给他的那封诀别信，李响希望他好好活下去，却也不想自己做无用功，于是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安欣，安欣呢，表面上是放手了，其实他有没有放弃，连他自己都不清楚。
但他要给那些无辜枉死的人一个交代。给真相一个交代。
他每年都会去给李响扫墓，有时和李响聊一聊自己的生活，但大部分时间，他又什么都不说。毕竟他的生活乏善可陈，也怕李响听了会感觉无聊。
安欣想，他最后的结局会不会和李响一样呢？这样倒也不错，只是不要连累别人。最好是能把高启强抓进去，除了这个，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愿望了。他的棱角，彻底被磨平了。
建工集团更名的时候高启强又在网上掀起了一波浪潮。知道内幕的人说高启强野心太重，连帮他发家的干爹都不顾。又有人说，高启强啊，不就是没有良心吗？
其实高启强的集团早就经历过一次大换洗，他费了千辛万苦把产业变的干干净净，可曾经双手染上的鲜血，是洗不白的。
05
我望着你 走投无路的眼睛，
也不确定 自己代表了光明。
强盛集团被查封，京海市最高人民检察院对高启强，唐小龙唐小虎等人进行了调查。最后，法院以故意伤人，寻衅滋事，开设赌场罪，参加黑恶势力犯罪等数罪并罚，判处了唐小龙唐小虎无期徒刑，不少跟了高启强很久的手下也或多或少的被判了几年有期徒刑。
而高启强，身上背着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，故意伤害他人，教唆杀人，这些完全可以判高启强死刑。
定罪的证据，是安欣找到的。
高启强把他的犯罪证据都放在一本孙子兵法里，并且恰好就是安欣这么多年追查下来缺少的关键性证据。并不在他常住的别墅里，那是远离闹市的一栋二层小别墅，在外省。是高启强亲手把安欣绑到那儿的，说他是不小心把证据放在那谁也不信。
但安欣没和任何人说。在外人眼里，看到的只是安欣消失了一段时间，毫无预兆，人间蒸发一样。当他回来的时候，已经掌握了完整的证据链，足以给高启强定罪。
于是皆大欢喜。
安欣亲自参与了抓捕高启强的行动，高启强没有跑，甚至于根本没有反抗。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别墅二楼的房间，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结局。
“安警官。”被摁着踉踉跄跄走出门的时候，高启强凑近了安欣的耳朵。“十年了。欠你的一颗星，今天还你。”
安欣猛然转头，因为离得近，他和高启强的眼神交错，仿佛回到那短暂安详时光。几年前，他们也是在这个别墅。安欣好像看见了那个西装革履的黑老大，笑着问他想吃什么。看见那个被他救了的小鱼贩，和他挤在一个小屋里分食一碗饺子，最后相拥着入睡。
安欣曾好几次铐住高启强的手，而今天，是最后一次了。
在黑暗里 都不需要怜悯，
在正义里 有回答不了的问题。
高启强走的那天，安欣又去送他。
高启强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，只有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透露着他的脆弱。安欣来的时候，他还有十分钟才上路，于是他问能不能和安警官单独说几句话。尽管看守所的警察警惕又狐疑，但这并不违反纪律，看在这是高启强最后的愿望便同意了。
“安欣，你后悔吗？”
“哈，该后悔的不是你吗？”
“后悔认识我吗。”
“说不上。”
“那你……有想过，我们不一样的结局吗。”
高启强最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。安欣沉默良久，久到高启强几乎放弃得到回应。
安欣的脑袋垂了下去，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靠在椅子上。在最后一刻，他说：“有的，但不是和这样的你。”
有……吗？有的。但安欣说谎了，无论是曾经的卖鱼佬，还是后来的黑老大，他都有想过不同的结局。
但他是安欣。是视正义为生命的安欣。
他们彼此都不坦诚。所以他们错过，伤害，不死不休。
注射死刑见效很快，高启强基本没感受到什么痛苦就结束了。死前最后一秒，他看见安欣盯着他，情绪浓厚的看不清，眼里仿佛压了万重山。
他的神志陷入一片黑暗。
06
我怀疑你 熙熙攘攘的正义，
却放过你 不再还手的身体。
后来安欣同调查组一齐去处理高启强的那些产业，幼儿园，养老院等等等等。
出于私心，他想知道别人眼里的高启强是怎样的人。调查组也在旁边问曾经被高启强照顾过的那些人的看法。
他听着那些人对高启强的评价，老人都说高启强热心肠没有架子，说他人好，总来看他们陪他们，不图回报。孩子们呢，说他是个和蔼可亲的叔叔，很少对他们生气，偶尔还会陪他们做游戏。
安欣知道这些人的身份，知道高启强的目的，但他还是有一瞬的恍惚。高启强对这些人释放善意的时候，是真心的吗？是什么样的人，会装这么久。
安欣可能永远也不知道，高启强唯一一点善心，都是从他那学来的。
而高启强的野心，最初只是安欣。
在原则里 我必须胜过你，
在对手里 你算可敬的宿敌。
安欣给了高启强选择的机会，高启强同样也给了安欣。不同的是，安欣给他选择，是希望高启强成为一个好人。而高启强给安欣的选择，却是让安欣决定是否结束这荒唐的一切。
其实高启强把安欣关在别墅里很久很久，但他觉得短暂。他曾想要不干脆永远这样下去算了，到最后却突然有了个想法。
那天他把安欣关在家里，却不给他任何禁锢。一天，只有一天。高启强想。“如果你这一天不走，我就……再也不给你机会了”
会万劫不复。他不在乎。
傍晚高启强回家的时候，家里并没有人。他看见被翻的一团乱的书房，看见一楼破碎的落地窗，他就知道结局了。
这明明是他早就想过的，为什么会难过。高启强想，他们之间没有爱，就算有，单方面的爱不算爱吧？
他从黄昏坐到黎明，眼睛一合上就是安欣的面容，是他和安欣度过的，或美好或残忍的每一段时光。他最后还是没有睡着，只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，阳光洒向四方。
安欣，天亮了。
其实不只孙子兵法里有所有高启强犯罪的证据，放在桌面的《红楼梦》里也有东西。高启强没说过，但安欣知道那是给他的。
里面只有被平平整整压在书页中薄薄的一片纸。
上面写着，眼明心亮，平平安安。
安欣的眼泪掉下来了。现在，他才算彻底孤身一人了。
－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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